无忧保资讯:1850年代,第一个留学生容闳从耶鲁得到学士学位,回乡见到母亲,说美国的学士相当于中国的秀才。他贫穷的母亲天真地问,凭这学位能得多少钱。在中国科名还很值钱的时候,美国名牌大学毕业的容闳只自比为秀才。
五十年后,清朝求才若渴,对留学生也另眼相看。1905年中国废除科举,断了传统读书人的出身之途,同时又请日本博士来教新科进士法律、政治、外国史地知识,以留日学生做助教及翻译。同一年起,清廷举行留学生考试。有些非出名门大学的留学生应考而合格,获得进士或举人出身。
不过半个世纪,中国本身的学位就贬值了这么多!留学生身价百倍。
留学生考试,被戏称为考洋进士。开始考洋进士的时候,已经有翰林提出,中国人科举思想深入脑髓,考留学生并赏给功名,以后出洋必定势如潮涌。正本清源的方法,应当是广设学堂,务求美备。而急谋补救的方法,亦要从科举着想,一方面更改各学堂奖励章程,一方面釜底抽薪,从速调取中国学堂的毕业生到京考试,酌量录用,给予出身。这样,大家以为在中国学堂读书,亦可以得举人进士,就不必竞相留学。但是这先见之明没有完全实行。事实上,当时法国、德国长期不接受外国的学位。日本维新,也努力抬升本国学位的地位。
当留学成为最有前途的出路,国人对留学,就一改从前不肯去的态度了。早期回国的留学生也备受尊崇。
1907年在湖南的乡间,一个中学生见到留日学生受人尊敬的情况:“当我在乡村度假时,我看到有一个人穿一身白制服,戴一顶新式草帽,骑马到我家来。他的外表令乡人侧目,羡慕不止。他是二伯母的堂兄弟,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当时我就发誓,如果东洋念书就受到如此的尊敬,将来我一定要到西洋去念书。”
1912年,考上日本官费的广东学生,感到“世态炎凉这真理真是千古不灭,自考上日本留学,一般朋友都明显地改变了态度,而我的人生观也从那一天起,由悲观改变为乐观了”。
连一个福建小学生见到县里第一个留美博士戴着眼镜,穿着西服,也觉得很有派头。校长叫博士给小学生讲话,“在我们这些小学生眼里,博士就等于中了状元,因而对他的讲话很是佩服。”
万般皆下品
如果初期还只是认为留学生是人才,加以敬重或者羡慕,到民国初年,这种羡慕已经化成行动,进入学子的意识。在南方的省份,一个英语没懂几句的湖南学生填师范教育入学申请时,所有三项志愿都填英语,目的是学会一种外语去考留学考试。
至于学了英语,是否可以留学,到哪里去留学,学什么,“学成归国”可以替国家做些什么,那时完全不曾想及。
1930年代,浓烈的留学热弥漫全国,大学生都把留学作为理想,简直是非留学不可。
那时候的社会风尚,把留学看得很重,好比“宝塔结顶”,不出国留学就是功亏一篑。
留学牵动着成千上万青年学子的心。我曾亲眼看到,一位同学听到别人出国而自己则无份时,一时浑身发抖,眼直口呆,满面流汗。我当然也患了留学热,而且其严重程度决不下于别人。
不但要留学,还非要博士学位不可:
如果没有金光闪闪的博士头衔,则在抢夺饭碗的搏斗中必然是个失败者。这可以说是动机之一,但是还有之二。我在国内时对一些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留学生看不顺眼,窃以为他们不过在外国炖了几年牛肉,一旦回国,在非留学生前就摆起谱来了。……这个动机说起来十分可笑,然而却是真实的。……一个平凡人的心情,就是如此。
在1930年代,连北大清华的毕业生中已经找到好工作的人,潜意识里也崇拜留学。
一个北京大学文科毕业生,可以进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是求之不得的,但是他甘于放弃,因为兄长“已说了送我去日本留学,那时下意识里还有崇洋思想,留学日本,也比留在国内好”。
另一个青年已在全国著名出版社当了一年编辑,明知道会有不错的前途,还是坐不住。“到商务印书馆当编译,可是有重大关系。叶圣陶、沈雁冰(茅盾)、胡愈之、郑振铎、周建人,当年都同我一样当编辑,后来加入左联,都成了闻人。张其昀、向达,也一样当馆外编辑。久坐必有禅,这些人都不经留学,而比留学生更吃香。”但他已成为留学迷,三考清华官费留学,两次为备取,同时又考清华研究院,投在四大导师门下。第三次他考到留英庚款,出国的时候已是三十许人。他自言,留学是有意栽花,但曲折困难,而收获少,读清华研究院是无心插柳,却风雨顺,成果多。
一个家贫的清华大学生大学毕业,难找工作,穷途痛哭,幸好找到山东唯一一所高级中学的教席,工资优渥,同事关系融洽,每周去吃小馆,真似神仙生活。
然而不行。别人出国留学镀金的消息,不时传入自己耳中。一听到这种消息,就像我看别人一样,我也浑身发抖。我遥望欧山美水,看那些出国者如神仙中人。
好不容易有个清华的交换计划,但是钱少,只够勉强支付自己的食宿,而亲老子幼,没有人照顾。没料到,全家对他的留学都很支持:
他们对我说:我们咬咬牙,过上两年紧日子;只要饿不死,就能迎来胜利的曙光,为祖宗门楣增辉。这种思想根源,我是清清楚楚的。当时封建科举的思想,仍然在社会上流行。
这种科举思想,也像往日一样,不知不觉由长辈向小辈灌输。1950年代从中国台湾去美国的留学生讲到他童年在北京的印象:
从小时在天井纳凉,听祖母讲牛郎织女故事时,就听说有留学这个名词,那时的观念,所谓留学生大概就是状元的变名。……祖母如果要问一下,你以后干什么呢?我一定立时可以答出:留学。
毕业即失业
以往中国仍未贫穷时,科举考不中,读书人可以教书、行医维生;家里务农的泥脚秀才还可以回复躬耕;家里宽裕的可以操持家业,甚至受家庭济养,赋闲在家,继续读书问学,过以天下为己任的士人生活。清朝末年,当时家庭经济或许仍有勉力支撑的空间,这种赋闲而大抱理想的知识分子人数不少。然而随着中国原有的产业逐步被外国产品侵蚀,庚子赔款年年在还,混战的军阀又借下大额外债,中国的家庭经济再不足以支撑子弟赋闲,加上产业结构已经随社会而转变,毕业生不可能以科举时代的方法回乡教馆、行医或耕田谋生。青年既受新的社会理想鼓舞,但新社会又吸收不了这些毕业青年。
1917年冬天,在工业学校念书的学生“距毕业还有一个学期,我就发愁了。因为毕业就是失业,没有一个年轻人不为自己的出路感到恐慌。尤其是我这样的家庭,出门读书已不是易事,若是失业在家,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1930年代,“毕业即失业”已是口头禅,大学毕业生也要失业。大家寄望留学是出路。
30年代,我在大学里念书时,周围所接触的青年可以说都把留学作为最理想的出路。这种思想正反映了当时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青年们的苦闷。毕业就是失业的威胁越来越严重。单靠一张大学文凭,到社会上去,生活职业都没有保障。要向上爬到生活比较优裕和稳定的那个阶层里去,出了大学的门还得更上一层楼,那就是到外国去跑一趟。不管你在外国出过多少洋相,跑一趟回来,别人也就刮目相视,身价十倍了。
当时出国留学,称为镀金。连富商都对儿子说:
“去法国镀两年金吧。”“镀金”是指去国外留学,否则便不能当大学教授,只能当讲师。
1930年代政府开始限制留学,官费留学名额极少,而且学生在中国的大学毕了业,才能申请。于是中学生也及早为计:自费留学欧美,非富商巨宦,负担不起;退而求其次,去日本不用护照,不受政府限制,多认为比留在中国好。
只有留过学镀过金的人才有资格做洋进士,这比传统科举的考试资格窄了很多。尤其要做留学欧美的洋进士,要有巨额金钱和门路,不是人人可以负担。
以留学与科举相比还有点不同:封建时代有资格大做其金榜题名美梦的人范围似乎广一些……留学却没有这么容易。这是个资本主义的玩意儿,讲投资,比成本。
虽然留学生并不都想做官,但是国家要用新人才而集中在留学生里去找,怎能不加强全国读书人对出国留学的企盼?长期下来,留学变成所有青年的梦想,一种与社会风气同步的崇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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