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亿日元养老金投资亏损 年轻人抵制缴纳养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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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我国未来将进入老龄化社会，如何让养老金保值增值成为当今热议的话题。

　　近期，日本AIJ投资顾问公司就因涉嫌伪造投资报告事件而遭受调查。据悉，AIJ投资顾问公司管理着约2000亿日元（24亿美元）养老金，有84家养老金机构委托AIJ投资管理，如今这笔巨资几乎已经全部化为乌有，受影响的企业员工高达88万人，皆受到重创。

　　这起被称为日本最大金融丑闻之一的事件让日本企业和民众气愤不已，而已经不是首次发生的“养老金丑闻”正逐渐动摇日本社会的信心。

　　一系列高风险投资致使巨亏

　　近期，日本AIJ投资顾问公司因涉嫌伪造投资报告事件而遭受调查，而该公司管理的2000亿日元（24亿美元）养老金的命运已几乎板上钉钉化为乌有。3月27日，公司社长浅川和彦在日本国会听证会上鞠躬道歉，他说，“从2002年到2011年一系列高风险的期货与期权投资合同中，这些钱已化为乌有。”他承认公司曾通过投资运作业绩做假来吸引企业托管资金。他也解释，“原本不打算多次粉饰基金市值，但当时不愿以亏损的形式将客户委托的资金返还”。

　　为招揽客户，AIJ投资顾问公司在去年底曾对潜在客户声称，凭着一项以日经指数期权等衍生品为重心的投资策略，在避税地开曼群岛所建的一只旗舰基金自2002年以来累计回报率已达245%。一位投资了该AIM量子基金的养老金管理人表示，“有很多销售人员来联系我们，向我们推销新产品。但我得承认，浅川和彦的说法就是更突出。”正是AIJ社长浅川和彦的鼓吹，一些基金把超过30%的资产交给了AIJ公司。而此前浅川和彦在野村证券担任过分支经理，这也使得一些基金对他投了信任票。

　　日本金融厅已经在上个月取缔了AIJ投资顾问公司的理财从业资格。金融厅表示，委托该公司管理的大部分资金去向不明。目前尚不清楚是市场波动所致，还是该公司将这些钱移作他用。目前，金融厅正对日本全部265家代客操作资产管理公司展开调查。政府也正在考虑出台一些规范措施，例如限制高风险投资及防护措施，以支持众多摇摇欲坠的养老基金。

　　有分析人士指出，近年来，日本当局进一步放宽委托理财投资顾问的成立门槛，使得运营各种养老金的公司飞速增长。但在放宽运营管制同时，监管措施没有跟进，这为养老金丑闻的出现滋生了土壤。

　　84家养老金机构损失惨重

　　尽管AIJ公司社长出面道歉，金管机构也采取相应惩罚措施，但是仍然平息不了企业老板和民众的愤怒。因为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已经产生：84家养老金机构面临巨大损失，而大量企业也遭受重创。日本货车运输公司为手下300名员工参加了货运业养老金计划，然而这次“养老金丑闻”很可能使储蓄的1.2亿美元养老金全部化为乌有。公司总裁安土正住称，“这完全是个骗局。”他表示，公司正准备提起法律诉讼，以期追回一些转移到海外的钱。

　　这起丑闻牵涉到88万企业员工的利益，在经济不景气的今天，养老金的亏损无疑让更多的日本中小企业雪上加霜，特别是小企业面临的压力更加突出。据悉，很多日本小企业在员工养老金计划中注入了大量资金。东京工科大学商科教授尾崎弘之说，“他们（中小企业）可能会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成片倒闭。”

　　正如日本各地很多中小型企业所面临的危机那样，日本西部港口城市神户的垂水出租车公司也濒临破产边缘，该公司在履行养老金义务方面举步维艰。

　　垂水出租车公司老板一直向银行争取在9月前取得一笔贷款。9月是一项合约条款的最后期限，届时将使得该公司的养老金账户缺口扩大三倍。没有这笔贷款，垂水出租车公司和其40辆车的车队以及80名司机将可能停业。

　　“2007年以后我们每年都亏钱，这笔养老金拨款所需要的额外资金，将我们的生意逼入绝路了，我已经变卖了一切来保住公司，从股票到高尔夫球场会员资格等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垂水出租车公司老板说。

　　尽管这家公司并未投资陷入“养老金丑闻”的AIJ投资顾问公司，但是这家公司的糟糕境况并非个例，日本很多中小企业也面临类似养老金问题。在20世纪60年代，当时的政府允许企业借用一部分国家劳工退休金资金作为投资，但1990年日本泡沫经济的破灭至股票大跌使得养老金投资亏损严重。从那以后，大多数有能力的大型企业还清了借用的养老金，而维持缴纳养老金的合作社大多数都是财力疲弱，无力归还所借政府资金的合作社（合作社由同行业的公司组成）。

　　据外媒报道，2006年，垂水出租车公司所在的兵库县出租车行业养老金合作社决定咬紧牙关，偿还借用政府养老金计划的70亿日元。在其50家成员企业中，有21家能够一次性还清，而其余29家则选择了10年分期付款，每年偿还大约1500万日元，这个数目对一家小型出租车公司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2007年，这29家公司中有一家公司发生破产，由此加大了其余28家债务负担。截至今年2月底又有14家相继关张。据破产调研机构东京商工调查，这是已知首例由养老金合作社解散引发的系列破产案。如今，垂水出租车公司必须要在8月前筹集到约1亿日元才能负担得起债务。一旦在8月前无法筹集到足够资金，届时它将无力承担更多家破产成员企业的负担支出，面临破产的风险。

　　由养老金短缺问题正逐渐引发企业破产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没投资AIJ公司的企业境况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涉及到此次丑闻的那些中小企业的境况了。显然，养老金问题已成为日本社会的一大挑战。

　　支付压力迫使企业选择高风险产品

　　如今，日本养老基金面临着巨大资金缺口。据悉，约600家养老金合作社管理着27万亿日元的日本中小企业养老金资产，其中约有六分之一已经被厚生劳动省列入财务状况危急。截止至2011年3月，资金缺口合计达6300亿日元。

　　几十年前的日本经济高速增长，当初的基金可以实现高收益的目标，但在当今日本零利率及通缩年代里，基金实现高达5.5%的年报酬率目标变得遥不可及。

　　“虽然我们没投资AIJ，但是我能理解为什么他们投资这种高收益投资工具。”垂水出租车公司老板说。公司老板表示，他能理解为什么其他苦于应付退休金负担的养老基金会投资AIJ。他的话透露出企业和养老基金应对养老金支付危机的无奈，似乎，他们在面对养老金支付危机和高收益的诱惑等双重因素作用下选择了铤而走险。

　　养老金丑闻屡屡发生

　　事实上，养老金丑闻已不是首次发生。2004年，日本政坛高官频频被曝出养老金丑闻。日本媒体从主管养老金事务的劳动厚生省社会保险厅获取的资料表明，官房长官福田康夫、财务大臣谷垣祯一、经济产业大臣中川昭一，以及金融经济财政大臣竹中平藏等7人，在过去某一段时间内，因种种原因没有交纳养老保险费。甚至日本前首相菅直人和小泉纯一郎都曾陷入“养老金丑闻”中。

　　2004年的那场漏缴养老金的风波结果让日本朝野的重量级人物先后辞职。当年5月7日，时任日本官房长官的福田康夫在东京宣布，他因有3年未交纳养老保险金而失信于民，决定引咎辞职，成为在此事件中被迫下台的第一人。3天之后，菅直人也因被媒体揭发曾有漏缴国民年金保险费的行为而被迫辞去民主党党代表职务。

　　日本政坛高官频频被曝出养老金丑闻后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日本国民猛烈抨击这些本来应该起到表率作用的政界高层人物，接二连三的养老金丑闻让很多日本人越来越不信任养老金。

　　因存在养老金制度的缺陷，很多日本人都少缴或漏缴养老金。在日本，虽然缴纳养老金是强制性的，但缴纳的养老金却不是从工资账户中自动划走的，如果职员跳槽了，他还必须重新去登记许多人就是这样在跳槽过程中“忘”了去重新登记。当时的日本贸易部长中川昭一正是因自称在跳槽中“忘”了去登记才导致其21年来没有缴纳养老金。曾经拍摄公益广告，呼吁人民要诚实缴纳养老金的日本女艺人江角真纪子也被八卦杂志揭发她从20岁起便没有再缴纳养老金。据当时的统计，日本有37%的国民漏缴或少缴政府规定的养老保险金。

　　大面积的少缴和漏缴养老金，加上长期低迷的经济让养老金空账现象愈加严重。随着日本进入老龄化社会，对养老金需求和养老金巨大缺口的矛盾日益突出，而此次丑闻让资金情况更加恶化。

　　年轻人抵制缴纳养老金

　　以社会养老保险体系为代表的高福利保障一直是日本国民的骄傲。但随着日本老龄化问题日趋严重，养老保障体系财政逐渐陷入困境。越来越多的日本年轻人对交纳养老保险金产生了抵制情绪，之所以很多日本人不愿意交纳保险金，是因为他们担心等真正退休后，他们是否能从中受益，尤其是年轻人。数据显示，1990年国民年金参保者和养老金领取者的供养比为5∶1，2009年下降为1.8∶1，预计到2050年进一步下滑为1.3∶1。也就是说，到2050年，平均1.3个人就要负担1个老人。

　　很多年轻人认为，老龄化社会已经到来，他们将无法从养老金制度中获益，因此不愿作出贡献。而且两代人在养老金收益方面的差距过大。据日本政府测算，1935年出生的日本人得到的养老金8.4倍于他向养老金体系中支付的保费，1995年出生的日本年轻人得到的只是付出的2.2倍。数据显示，年轻人需要担负更重的养老金负担。

　　养老金财务危机也是年轻人对养老金保险缺失信心的原因之一。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的持续经济衰退迫使大批中小企业破产和倒闭，失业人员数量增加，失业者因收入锐减交不起或拖欠养老保险费用。日本经济多年的萎靡不振，导致股市低迷，从而使养老保险金投资亏损严重。这一系列引发的养老金财务危机打击了一些青年人、农民和个体工商户加入养老保险的信心。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政府曾多次实施养老制度改革，如2000年3月，日本政府颁布《厚生年金保险法》、《国民年金法》等七部有关养老金制度改革的法案，通过延长缴纳养老保险费的年龄等手段开源，通过提高厚生养老金的给付年龄等手段节流。尽管历经多年改革，但是财政问题依然是当前日本政府所面临的一大挑战。尚未解决的诸多养老金问题已让日本社会感到不满，接二连三的养老金丑闻更像是一根根“稻草”压垮了日本社会的信心。 （邓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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