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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挂面一位七旬老人的坚守

2018-07-11 08:00:01 无忧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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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质匮乏的年代,挂面曾是珍贵的食品。在没有机制挂面之前,赵州一地便风行食用手工挂面。手工挂面因入口爽滑劲道、方便食用携带大受欢迎。在有了高效率的生产机器后,手工挂面也渐渐濒临绝迹。

  赵县王西章村的王广顺,21岁起跟着父亲学习做手工挂面。如今半个世纪过去了,这位70岁的老人依旧坚守着这门古老的手艺。然而由于这门营生太累,挣钱又少,年轻人大多不愿意学。“这门儿手艺迟早要失传。”提起此事,老王难免叹气。

  挂面,曾经的“贵族”

  赵县一带有个风俗,生了小孩要过“十二晌”,这一天七大姑八大姨带着贺礼来“看月子”。在贺礼中除了送给孩子的衣物外,挂面和鸡蛋必不可少。遇到有人家过喜事时,待新郎官的桌子上也不能没有一碗挂面鸡蛋,俗称“喝挂面汤”。新郎把“喝挂面汤”视作一种高规格礼遇,去迎娶新娘,看到桌上热腾腾的一碗鸡蛋挂面,即便不动筷子也会很喜欢,这说明岳父岳母对自己的高看。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极少食用细粮,用挂面招待客人也是一种很高的礼仪。其实挂面汤里不外是香醋、香油、姜末、葱花,大号的粗瓷碗一端,屋子里便瞬间飘满农家手工挂面特有的香气,是非常诱人的“美食”。

  “两头黑”的辛苦营生

  70岁的王广顺是土生土长的王西章村人,祖祖辈辈做挂面。老王的父亲王晨孩有一手做挂面的好手艺,他21岁跟着父亲当学徒,如今已半个世纪了。

  王广顺的作坊是座青砖老宅,满院子横七竖八放着许多古旧的挂面架子。屋里光线很暗,老两口正忙着上杆— 把大盆里拇指粗的面条,缠绕到两根五六十厘米长的细木棍上,使面条再一次变细。面在手里飞来绕去,均匀地缠绕到双杆上,老两口娴熟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王广顺穿着一件四个明兜的旧式蓝布褂子,身上落满面粉。“手工挂面我做了一辈子,"文革"时期不让干,我就去了王西章供销社,仍然做手工挂面,那时候做一斤才挣5分钱,每天做60斤挂面,挣3块钱,交给生产队7毛钱兑换10个工分。”老王说着话,手里的活一刻不停,“手工挂面源自民间,在我家至少传承了100多年。挂面制作工序繁杂,和面、搓条、上杆、入洞、双面、晾面,十来道工序缺一不可。凌晨4点,天跟黑洞似的就要起床,从和面干到切成一定长度的干面条才收工,这工夫日头已经落山了,做挂面的人家都已经习惯了"两头黑"。”

  王广顺的长条凳旁,垒着一个一米来高、六七十厘米宽的发酵槽,这便是传说中的“洞子”。上杆的面挂到洞子中,再用草苫子苫住,防止风干,这叫入洞,入洞后需用一段时间饧着。“作坊场地小,人手少,一天顶多和50斤面,正好装满这个洞子,多了干不过来。”老王说着,接过老伴递过来的一杆面送入洞中,“下一步就是双面了。”双面就是从洞里取出饧好的面,一根杆在上,一根杆在下,挂在立柱上抻拉,拉到80厘米左右时,要用木扦将面丝拨开,撒上扑粉,接着进行下一轮饧面。经过双面后,洞子里的面再饧一段时间,才能挂到室外的架子上抻拉。此时的面丝极有弹性,抻得多长都不会断,抻好的挂面晶莹剔透,细如发丝。老王说,做挂面需要天气的配合,下雨阴天都不能做,挂面的好赖讲究的就是个好天气。

  但愿有更多人喜欢手工面

  快到中午了,一辆摩托车开进院来,是老王的孙子。小伙子外出打工,中午赶回家吃饭。看着衣着时髦的孙子,老王叹了口气:“如今年轻人都嫌这营生累人,挣钱少,不肯学,这门儿手艺迟早要失传。”

  阳光直射头顶的时分,洞子里的面饧好了。老两口把它们一一移到室外的架子上,用巧劲轻轻抻长,抻到接近地面时,取来巴掌大的铁环,挂在下端面杆的两端。“有铁环坠着,挂面就不回弹了。”给整架的挂面都坠上铁环,老两口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暖融融的阳光映照着一层层细如银丝的挂面,在小院里长吸一口气,便嗅得出淡淡的面香。王广顺点上一支烟,眯起眼睛陶醉于眼前的劳动成果。

  “但愿有更多人喜欢手工挂面,喜欢的人多了,这门手艺才有传下去的可能。”老王家的门洞上,写着几个不太醒目的粉笔字—“手工面”,老人为挂面做的广告,和他对手工挂面的期待一样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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