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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女从军”中的李德芬。
“我去年刚刚从姚费庄的姚费小学校长位置上退休，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收集整理历史资料，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还原一段完整的汉留镇抗战史。”昨天上午，一位退休老校长来到本报，向记者展示了自己多年来收集整理的抗战时期高邮市汉留镇姚费庄军民奋勇抵抗侵略者的珍贵资料，还原了高邮大地上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听抗战故事长大
20年前开始收集当地抗战史料
“扬州晚报前几天刊登了一篇名为《扬州可打造三条“红色旅游线”》的文章，其中就提到了高邮甘垛镇、临泽镇等地的抗战历史，但却没有提到汉留镇的抗战历史，作为土生土长的汉留镇人，我觉得非常遗憾。”昨天上午来到本报的老人名叫姜善良，退休前一直从事教育工作，老人说，自己从小就是听着镇上老人讲述抗战英雄的故事长大的。
“最为老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八女从军"、"三十无名烈士"、"胡曾钰烈士"、"夜袭周家庄"等故事。”姜善良说，自己长大后想去史书上寻找有关当年的记载，可惜一无所获，“我查找了很多相关资料，发现关于汉留镇姚费庄抗战历史的相关记载比较少，这让我觉得心里很失落。”
真正让姜善良下定决心去搜寻汉留镇姚费庄抗战历史是在1995年汉留镇委员会编写的《昨天的故事》新书发布会上，曾参加过抗战的几位老人声情并茂地讲述当年经历。
“当时我是姚费小学的一名教师，很荣幸地作为唯一的文教系统代表参加了那一次的新书发布会，会上有四位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姚费庄老人讲述了抗战岁月里的故事，听着他们的讲述我心潮澎湃，如果再不系统地收集整理这一段历史，将来很有可能渐渐被后人淡忘。”为了这段不该被遗忘的历史，姜善良开始了二十年的收集整理资料之路。
“我有优势，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是老师，庄上的人基本都认识我，所以我上门拜访老人收集资料的时候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就算如今已经远在外地的抗战老人，只要他们打个电话回庄上的亲戚家中一问，确认了我的身份，就很配合了。”姜善良笑着说。
还原当地英雄故事
八女从军
邓小平曾为其中一人做媒
姜善良说，在姚费庄最广为流传的故事当属“八女从军”，“当时是1943年的秋天，苏中一分区在姚费庄成立了一个被服厂，当地有三四十名妇女在厂里为部队做军衣、军鞋。因为日军和伪军的不断扫荡，这个厂里的工人就随着一分区的司令部流动，在最艰难的时候，一天有可能转移两三处地方。”姜善良介绍说，正是在如此艰难的斗争中，锻炼了这些女工的革命意志。
“1945年一分区离开姚费庄的时候，有八名被服厂女工毅然加入了新四军的队伍，她们当时年龄都在17-20岁，分别是许莲英、姚登桂、苏来香、朱招娣、李徳英、李德芬、杨兆英、李德萍。”
“其中杨兆英的父亲杨秀山也是共产党员，在1943年时任汉留的指导员，不幸在随军北撤的过程中被日军杀害了。”姜善良介绍说，“其他七名女工都是贫苦农民出身，许莲英在第一次加入新四军后曾被父亲许文瑾追回，随后许莲英又偷偷从家中溜出来，再次加入新四军队伍。”
姜善良告诉记者说，杨兆英的婚姻是邓小平给做的媒，“我听村里杨兆英家的后人说，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渡江抵达南京，临时成立了接管南京后勤物资管理委员会，邓小平任主任，时任二野供给部政治部主任的侯泽远为副主任。有一天，邓小平提出给当时36岁仍未婚的侯泽远做媒，让二野供给部政委谭映月为侯泽远找个对象，这个对象就是杨兆英。两人结婚那天，恰逢二野组织各纵队后勤部长开后勤工作会议，就在这次会上，邓小平为侯泽远和杨兆英主持了"婚礼"。”
“据我所知，从军的八女如今都还健在，我已经通过姚费庄的居民找到了许莲英、杨兆英、姚登桂和李德芬四人，剩下的四个人只听说李徳英在扬州医疗系统退休，苏来香在苏州、朱招娣在北京、李德萍在上海，但暂时还没联系上。”
三十无名烈士
为掩护物资转移长眠姚费庄
“1943年农历五月十三日的早晨，姚费庄的村民们正在忙着收割麦子，从东北方向驶来了十多条船，船上装载的是新四军的重要物资，新四军五十四团龙潭大队的近百名战士在船上护送着这批重要物资。”姜善良讲述道，“这时，远方传来了枪炮声，护送物资的龙潭大队指挥官果断决定兵分两路，少部分士兵继续保护船只向西南方向转移，其余的战士集中火力在姚费庄岸边阻击敌人，为运送物资的船只争取转移的时间。”
“没过多久，数百名日伪军从北面的南沟头乘坐着汽艇冲杀了过来，姚费庄岸上的我军士兵对敌人迎头痛击，遭到阻击的日军迅速撤退，从别处上岸。随后日军架起小钢炮对姚费庄沿岸进行轰炸，因寡不敌众，我军战士伤亡惨重。随后，我军向东南方向撤离，吸引日军的追击，在日军追击过程中又有多名战士分别在姚费庄的南桥头和姚费庄朱凤山家屋后阻击日军、掩护战友撤离时牺牲。”姜善良说，最终运输船只和龙潭大队都撤离了姚费庄。
“战后，当地的村民将牺牲战士的遗骸安葬在了姚费庄边的荒地上，据参与埋葬的陈洁、花树青等村民回忆，当时牺牲的战士共有三十人，因为无人知道他们的姓名，所以姚费庄的后人称他们为"三十无名烈士"。”
胡曾钰烈士
汉留镇曾钰村就是以她命名
姜善良告诉记者，在如今的汉留镇有一个曾钰村，这是以抗战时期牺牲的一位烈士命名的。
“这位烈士名叫胡曾钰，是无锡堰桥人。1939年，胡曾钰瞒着母亲加入了"江南抗日义勇军"宣传队，1941年9月，由"江南抗日义勇军"改编的新四军六师十八旅转战到了汉留镇一带，胡曾钰也随军前来。”
“为了动员和组织群众抗日，胡曾钰走村串户深入贫苦农民家中，向他们讲解抗日救亡的道理。在工作的一年时间里，胡曾钰与当地的百姓打成一片，老年人都当她是女儿，孩子们都称她为老师。”姜善良介绍说，“1942年9月，日军对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清剿，在清剿过程中，胡曾钰为了掩护居民撤离，孤身将数名日军引到了东边的麦田，最终在腿部中枪、无法行走的情况下，击毙数名日军后被活活捅死，牺牲时年仅十九岁。”
根据记载，战后村民将胡曾钰烈士的遗体安葬在野庙冢，为了纪念这位烈士，人民政府将胡曾钰牺牲的地方改名为曾钰乡（现为汉留镇曾钰村）。
记者 宫 煜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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