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保工伤保险早报:身材高大的陈冶秋,讲话时鼻音很重。“因为常年接触腐败尸体的刺激性气味,他落下了鼻甲异常肿大的毛病。”他的同事告诉。
除了患上职业病,在南京市公安局水上分局法医这个岗位上,陈冶秋付出的还有更多。当大学同学大多改行,妻子希望他换工作时,他却说:“生生死死看多了,感觉人这一辈子,能坚持做好一件事,就很不错了。”
最近时,他距离尸体不足两厘米
不到江边,不知道陈冶秋工作环境的艰苦──许多地方车、船都无法抵达,只能徒步前往。和同事抬着尸体走几公里,是陈冶秋常有的事。
自2005年穿上警服,陈冶秋一年365天,24小时待命。一旦发现尸体,立即奔赴第一现场勘验检查。在水上,90%都是高度腐败的浮尸,面目狰狞甚至于“支离破碎”,散发出异常刺鼻的刺激性气体。
“小陈第一次到现场勘验尸体,就吐了个七荤八素,好几天吃不下饭。”陈冶秋的师傅邵国伟回忆说,当时处置的是一具在江水中浸泡了3个月的腐败尸体,20米开外就闻到腐尸特有的臭味。令邵国伟刮目相看的是,明知身体不适,但陈冶秋每次必到检验现场,一次次挑战生理极限,逼着自己“习惯”。“那种臭味呀,渗入到鼻粘膜里面,怎么洗也洗不掉。”所以,陈冶秋一般不和人握手,有时在单位食堂打了饭还端到外面吃,生怕身上的味道影响别人。
9年法医生涯,陈冶秋检验水上尸体673具,为400余名逝者找到家人。勘验中需要提取肋软骨、数牙齿,他总是尽可能靠近需要仔细检查的部位,最近时距离尸体不足两厘米。水上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吴洪俊记忆犹新:有一次为了观察清楚尸体内脏部位的情况,陈冶秋居然把头伸进尸体的胸腹腔。“你就不会戴个口罩?”吴洪俊提醒他,陈冶秋却回答:“隔着一层口罩,接触的味道就不是‘第一手’的了。”
对生命的尊重,更体现在他逝去后
水上分局刑警大队辅警张银明和陈冶秋搭档工作近6年,最让他感动的,是小陈对死者的尊重。运输尸体时,陈冶秋经常叮嘱的一句话就是:“轻抬轻放,逝者也有尊严。”
尊重生命、尊重逝者,这一理念在陈冶秋工作中处处体现:每一次解剖完尸体,他都要重新缝合清洗切口;每一次和死者家属交谈,他都避免用“尸体”两个字,而改称为“遗体”。在陈冶秋看来,妥善处置一具尸体,和挽救一条生命没有区别。它面对的是一个生命对入土为安的渴望,回应的是死者家属对了解死亡真相的迫切期待。2012年春节,在处置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时,陈冶秋仔细勘验,从泥沙中提取了一枚玉佩,最终寻找到死者家属。本以为找寻无望、已经设了衣冠冢的家属前来辨认时,看到熟悉的玉佩泣不成声。
作为法医,明确了死因就尽到了职责,但陈冶秋主动将工作向检验鉴定之外延伸,矢志追寻真相。今年春节前,南京某高校大学生投江自杀。好端端的孩子为什么会走上轻生路?陈冶秋前后奔波了一周,走访了教师、宿管、小旅馆,最后在网吧找到了答案:“沉湎网游,功课挂科,本该回家过年时,他的银行账户只剩20元钱……”
在陈冶秋出具的死亡报告中,没有“可能”,只有“是”。“每次出具鉴定结论,回答了死者为什么死,感觉自己又为一个灵魂找到了回家的路。”
坚持做好一件事,就很不错了
工作环境不太好,收入又不高,没想过转行吗?面对的追问,陈冶秋笑着反问:“法医是我热爱的职业,为什么要转行?”
“他能坚守这个岗位,兴趣是最根本的原因。”高中同学杨凯健最了解陈冶秋,“上高中时,我们对玩电脑游戏感兴趣,他则喜欢解剖小动物、捣鼓中药方。”高考时,在分数达到清华北大的情况下,陈冶秋毅然将西安交通大学法医系作为自己的唯一志愿,而且不服从调剂,只因那里的法医学系教学全国排名第一。2010年,他与南京下关派出所共同开发研制的水上尸体打捞固定伸缩架,受到省内7家水上分局领导的高度评价;2011年,他总结的“四勤四促”工作法,被命名为“全省公安机关执法示范岗位”;2013年,他编写的长达1万多字的《非正常死亡、未知名尸体处置手册》,成为基层民警执法工作的操作指南。针对水中尸体落水地点和死亡时间判断难的问题,他将硅藻含量测算技术纳入自己的研究范畴,正在尝试建立水中尸体死亡时间和空间的推断图谱。
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在陈冶秋心目中,生死就在一瞬间。对于物质,他则看得很淡。“好东西未必一定要拥有,顺其自然吧。”2008年12月,某工地发生一起工伤事故。工地项目部经理担心被追究刑事责任,偷偷塞给陈冶秋一个厚厚的信封,恳请他在出具死亡鉴定结论时多加关照,遭到陈冶秋断然拒绝:“请你收回去,我只对真相负责。”
大学同班同学19人,目前仍做现场法医的,只有陈冶秋一人。他的妻子夏玲玲,直到前不久看到电视宣传片,才知道丈夫的工作性质。尽管曾劝他换个工作,但她深知丈夫的执着个性:“我就喜欢他这股执着劲!”本报任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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