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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年金“超”在何处


在世界范围内,养老金制度基本上由三支柱组成, 第一支柱是以保证基本生活为目的的基础养老金,第二支柱是强制性储蓄,以提高替代率为目的,第三支柱是自愿储蓄。 整个澳大利亚的养老金制度框架非常简单:第一支柱为基础养老金,建立于1909年,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都为超级年金。其中,第二支柱为超级年金的强制缴费部分,第三支柱为超级年金的自愿缴费部分。
制度设计
澳大利亚超级年金制度的正式确立时间在1993年。 在这之前,澳大利亚有一些大企业也有自己的年金计划, 很多是待遇确定型。1992年, 澳大利亚确定了缴费确定型的制度框架,此后制度就基本上转为缴费确定型了。制度覆盖面也随之大幅提升, 从1986年之前覆盖劳动力的24%, 提高到2012年覆盖基本劳动人口的92%。
超级年金的加入条件是,18岁到70岁的雇员 (自2013年起扩展到75岁),且要求雇员月收入大于450澳元。 自雇人员可以自愿缴费,但有最高缴费额的限制。自愿缴费享受税收优惠。超级年金的缴费全部进入完全积累的、信托型个人账户,且账户可携带。目前超级年金的强制缴费比率为工资的9%。 自2013年7月起, 强制缴费比率逐步上调, 到2019年6月底将逐步上调至12%。 雇员加入超级年金, 强制缴费部分全部由雇主承担,如果雇员想提高缴费水平, 可以在雇主缴费的基础上增加缴费额度, 缴费由雇员自己负担。
超级年金领取待遇年龄最低为55岁, 到2025年将延长到60岁。领取额度取决于个人账户中所积累的养老金资产。个人退休时没有强制性的领取方式规定, 可以一次性支取,也鼓励以年金方式领取。 澳大利亚超级年金的税优模式为TTE, 即前端和中端征税, 后端免税。 年度缴费25000澳元以下的, 享受税收优惠, 按照15%的税率征收,25000澳元以上的,要按照所得税税率进行征收; 投资收益也按照15%的税率收取所得税;到了领取年龄后,个人领取的养老金全部免税,但是如果提前支取就要补缴相当大额的税金。
发展现状
目前, 澳大利亚的超级年金覆盖了96%的全职雇员、80%的非全日制雇员和73%的零工和自雇人员。 总体来讲,澳大利亚有约92%的劳动人口有超级年金账户, 覆盖率非常高。超级年金制度的快速发展得益于税收优惠政策。
超级年金的参保结构比较复杂,总体上有三种类型: 一种是做实积累账户,也就是最新的缴费确定型的超级年金账户;一种是待遇确定型账户,主要是公务员、法官等群体参加,这部分人不愿加入新制度;第三种就是混合型账户, 主要是那些一开始加入企业年金计划,三四十岁以后又加入到缴费确定型计划中的人。2011年的参保结构是, 做实积累账户的参保人次最多 (占总参保人次的52.6%), 所持有的基金资产额也最多 (占总资产的57.5%); 其次是混合型账户。从缴费确定型和待遇确定型的比例来看,澳大利亚超级年金中约有85%是缴费确定型的。 从政府和企业层面来说,隐性债务的压力很小。
对于养老金资产的投资,澳大利亚没有做出具体的投资比例限制。 目前,50%的资产投放在股市, 不到10%的资产放在债券中,与经合组织其他国家相比,澳大利亚的养老金资产投资在股票中的比重还是相当高的。
可持续性和充足性
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尤其是老年人口占比的增加, 澳大利亚政府未来的财政负担加重。如果没有超级年金的制度安排, 预计到2050年, 澳大利亚基础养老金的支出占GDP的比重将要超过5%, 而建立超级年金后,2050年这一比重将在3.9%左右。 因此, 从这个角度讲, 超级年金制度的建立有利于减轻政府的财政支付压力。
从制度设计目标来看,20世纪90年代规定的9%的缴费率, 其设计目标是: 在既定设计参数条件下, 缴费满40年后可以达到49%的替代率, 缴费满30年后达到28%的替代率, 缴费满20年后达到17%的替代率。 待缴费率逐步增加到12%后, 以拿到平均工资75%的雇员为例, 今年30岁的雇员在缴费37年达到67岁的退休年龄时, 领取的养老金可以达到90%的替代率。但是,也有一些人不能拿到足够的养老金, 比如没有连续缴费的人员, 没有缴费的自雇人员,即将退休的低收入人员。 从公平的角度来看, 超级年金通过要求低收入者强制缴费、政府给予补充缴费,可以保障他们的退休生活质量。同时,对高收入者的税收优惠刺激了高收入者的长期储蓄行为。不过,在制度设计方面,对高税收者的避税行为还需进一步规范。
领取和税优机制有缺陷
澳大利亚的超级年金虽然取得了很大成绩,但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和挑战。
领取机制有争议。争议的焦点在于,是否要年金化。 支持年金化的人认为,如果50%的人一次性领取的话 (目前一次性支取的比例占到50%), 将来到了领取高峰期, 整个资本市场受到的影响会非常大。此外,很多人没有考虑到老年以后的长期照料问题,应该考虑将超级年金与老年长期照料产品相结合。
超级年金的税优安排欠缺公平。很多人批评, 虽然现在低收入者可以拿到1000澳元的政府补贴, 但高收入者一次可以享受8000澳元的税收优惠, 他们得到的优惠更多。 的确,目前澳大利亚超级年金的税收优惠是向富人倾斜的。据经合组织测算,超级年金总体税收优惠占GDP的2%。 据学者估计,2009年, 澳大利亚最富有的5%的纳税人享受了所有税收优惠的37%,没有起到缩小二次分配差距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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