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金入市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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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胡晓义近日透露，2014年职工养老征缴收入增长明显低于支出增长，养老基金收支缺口愈加明显，一些省份当期已经收不抵支。然而，由于种种限制，亟需开源、增值的中国养老金事实上每年都在“缩水”。多年来，累计损失触目惊心—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会保障中心主任郑秉文测算，以CPI作为基准，养老金在过去20年贬值将近千亿元。这份担忧，也是今年全国两会上不少代表委员关心的话题，他们建议国家尽快推动养老金投资保值的相关改革。

　　养老金“贬损”问题较重由来已久，由于养老金只能存在银行或是购买国债，收益根本跑不过CPI。一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所言，“养老金存银行、购买国债，好处是保证了安全，没有风险，但是收益确实比较低，只有百分之二点几。”相比之下，用于战略储备的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由于允许市场化运营，自2000年成立至2013年底，基金累计投资收益4187.38亿元，年均投资收益率8.13%，远超过同期2.46%的年均通货膨胀率。

　　推动养老金投资保值改革势在必行。《社会保险法》规定：“社会保险基金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按照国务院规定投资运营实现保值增值。”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也提出，要“建立职业年金体系、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实行市场化和多元化投资运营等”。但是，养老金投资保值改革至今尚无有实质进展。由于没有具体的投资方案，基本养老金的收益率不仅低于企业年金（8.35%）及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的收益率（9.02%），更远远低于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14.85%）。同时，行政事业单位及其工作人员参加社保的序幕已拉开，未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规模也将随之扩大，如果任由贬值继续下去，养老制度破产就可能不是传说了。

　　“养老金入市”没有选择。选择投资于股票市场，对这些养老金来说，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必须，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一方面，人口老龄化导致年轻一代承担的养老责任越来越重。很多国家不得不通过提高养老金贡献比例，推迟工作人员退休年龄和降低养老金支持力度等方式来延续现有的养老体系。另一方面，养老金传统的投资于债券市场的投资方式，在全球金融体系大规模变化下，似乎在为养老金保值增值，跑赢CPI方面，显得愈发捉襟见肘。从我国养老金“入市”的试点看，13个省市均取得了年平均收益率超过9%的好成绩。从国外来看，养老基金通常配置30%-60%的股票资产。

　　养老金入市不应只是传说。从长远看，养老金进入股市是必然趋势。就养老金而言，与通胀水平相比过低的收益率，使得保值增值的压力越来越大。同时，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为养老金投资运营带来了“窗口期”。股市作为一个重要的投资场所，在规模和流动性等方面的优势明显，应当是优先考虑的渠道之一。当然，养老金入市，不止在中国，而是在全球范围内，都面临着重大的风险。在过去几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中，一些在之前激进地超配股票，尤其是新兴市场股票和私募股权投资的养老金，都蒙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这些损失，对于那些原本希望通过投资股市达到提升投资收益的养老金和捐赠基金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养老金管理和运作模式改革势在必然。不改革，结果肯定是“死路一条”，“蛋糕”和“盘子”越来越小，国家财政不堪重负；而改革现有模式，实现养老金的多元化投资，无论是对实现自身保值增值，让老百姓“老有所养”，还是促进资本市场制度完善，都大有益处。即，养老金市场化运营并不是简单地去“炒股”，而是通过多元化的资产配置，以资本市场促进养老金的保值增值，以庞大的养老金成为资本市场稳定的基石，推动股市的强劲增长，实现养老基金增值和股市的双赢。

　　其中，养老金投资的多元化、市场化和透明化应是社会保险基金投资体制改革的核心内容。“多元化”是指投资要多样性，要实现分散投资风险和收益最大化的平衡；“市场化”是要摒弃由地方行政、财政、社保等公权力机关与金融机构的“私下勾兑”，避免社保基金成为“唐僧肉”。“透明化”是“市场化”的必然结果，这既是社会保险基金的属性所要求的，也是最起码的国际惯例和基本准则。

　　同时，还必须依法明确和规范养老基金的权利义务主体的法律责任，尤其要完善投资决策和终身责任机制。如果养老金投资决策有重大失误，各个决策主体—包括行政机关、行业协会的领导及养老基金的管理机关及其相关人员都应承担决策失误的法律责任。

　　（作者系财经评论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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