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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引发争议的我国首例冷冻胚胎归属案,近日又有最新进展。江苏市民沈某和妻子因原发性不孕症等原因,决定进行体外受精—胚胎移植助孕手术。不料夫妻俩却在车祸中离世。沈某父母和亲家都要求继承小夫妻生前留下的试管婴儿冷冻胚胎,为此对簿公堂。今年5月,一审法院认为,试管婴儿冷冻胚胎不属于可继承的标的物,驳回了沈先生的起诉。4位老人不服,上诉到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9月17日,无锡中院作出终审判决,改判4枚胚胎由双方老人共同监管处置。
事件回溯
小夫妻殒命 老人索要受精胚胎
2013年3月20日晚,在宜兴乡间路上,沈某驾车带妻子刘某去丈母娘家吃晚饭,不幸遭遇车祸,夫妻二人身亡。二人2010年结婚,但一直未育。2012年8月,他们前往南京鼓楼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就诊,准备做体外受精—胚胎移植助孕手术。医院取得了4枚胚胎,定于2013年3月25日为刘某进行胚胎移植手术。
悲痛之余,双方老人和鼓楼医院交涉,希望获得胚胎的监管权处置权,但被拒绝。沈某父母最后无奈将刘某父母连同鼓楼医院作为第三人一起告上法庭。
宜兴法院一审判决认为,受精胚胎具有发展为生命的潜能,是含有未来生命特征的特殊之物,不能像一般之物一样任意转让或继承,故其不能成为继承的标的。
法官解析
认为胚胎可以继承是误读
17日,该案的二审结果却迎来了一个大逆转,撤销宜兴市人民法院判决,4位老人共同监管和处置南京鼓楼医院的4枚冷冻胚胎。
二审判决一出,有人提出,该案是否表明胚胎可以继承?主审法官张圣斌回应,这是误读。张圣斌解释,之所以作出这样的终审判决,合议庭综合考虑了伦理、情感、特殊利益保护3个因素。他说:受精胚胎不仅含有小夫妻俩的遗传物质,而且含有双方父母两个家族的遗传信息,双方父母与涉案胚胎亦具有生命伦理上的密切关联性。白发人送黑发人,乃人生至悲之事。涉案胚胎现在成为双方家族血脉的唯一载体,承载着哀思寄托、精神慰藉、情感抚慰等人格利益。如果涉案胚胎由双方父母监管和处置,既合乎人伦,亦可适度减轻4位老人的失独之痛。
说到如何保护特殊利益,张圣斌说:胚胎是介于人与物之间的过渡存在,具有孕育成生命的潜质,比非生命体具有更高的道德地位,应受到特殊尊重与保护。小夫妻死亡后,其父母是世界上唯一关心胚胎命运的主体,而且亦应当是胚胎之最近、最大和最密切倾向性利益的享有者。
新闻延伸
老人们如何处置胚胎?
二审判决强调4位老人在处置胚胎的过程中,不许违法,不许违背公序良俗,不得损害他人利益。4位老人到底要怎么处置胚胎?沈某的父亲说,还要和亲家商量。至于有没有考虑让双方女性老人怀孕的想法,沈某的父亲说:应该问题不大吧。人家六十多岁的都可以,我们目前五十多岁,身体比他们好。
法官否定了这种设想。张圣斌说:上诉人如果将胚胎植入自己体内,与我们当前禁止代孕的规定相抵触,也会带来相关的伦理问题,不可能得到支持。
那老人们延续香火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张圣斌说:我们的判决主要是根据当事人的诉讼请求,确定监管权和处置权的归属,至于你拿这个胚胎去干什么,不是本次诉讼所要解决的问题。
原告的代理律师郭先生解释说,一审结束后,老人们单纯地认为那是属于他们的,理应由他们来保管。解决冷冻胚胎的归属权问题后,随着我国法制的健全,将来有一天或许政策变化了,老人们就能看到希望。目前,老人们绝对不会干法律不允许的事情。
专家说法
判决人性化值得点赞
拥有执业医师和执业律师双重资格的北京市律师协会医药卫生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李洪奇对二审判决表示赞赏。他说:“二审改判是人性化的判决,从法律公平、社会正义来讲,是值得赞扬的。” 李洪奇认为,这个判决从法制社会的视角和对生命的态度来看,是个进步。“它把人身属性、人的属性跟法律属性分开了。这次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这个胚胎作为一对不幸夫妻遗留下来唯一的带有遗传基因的"物",能不能继承、(谁拥有)监管权和处置权的问题。”
网友争论
见仁见智看法不同
正方:判决影响社会观念的变迁
正方支持二审判决,认为:法官不应是铁石心肠的判决机器,法律大不过人情。判决从更为深刻、长远和自觉的层面和角度,影响着社会观念的变迁,也影响到法律规范和道德伦理关系的重置。
反方:判决可能会使老人陷入两难境地
反方认为一审有理。困为一个生命是否诞生,应当只有其父母有决定权。双方老人得到胚胎的监管权和处置权后,在不违法的前提下,胚胎并不能转化成孩子。所以把胚判给双方父母非但不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可能还会使其陷入两难境地。据央广 《扬子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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