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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内心深处孤独与苍凉的老人

2018-10-07 08:00:01 无忧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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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界泰斗季羡林。

  图书信息

  书名:《我和父亲季羡林》

  作者:季承

  出版:鹭江出版社

  时间:2016年6月

  本书抛开了学界泰斗季羡林卓著的学术成就,从一个普通儿子的视角,为我们讲述了把自己一生心血都贡献给了国家的大师的家庭生活,带我们认识一个生活中如你我一样平凡、真实的季羡林。

  八十高龄仍坚持清晨四时起床写作“文革”结束,改革开放的大潮兴起,我们季家也在发生着变化。首先,我从一个科研工作管理者变成了科技开发公司的经理,这事虽然新鲜,父亲尚能接受,因为那总是为国家服务嘛。但出国热随之而来,他三个孙子辈的孩子都出国去了。对孩子们的出国,父亲基本上都不赞成,对移民国外更不以为然,甚至鄙视。孙女季清大学刚毕业,在一家外企工作,每月仅饭费补贴就超过了爷爷这位大教授的工资。这使父亲的心里非常不平衡。在诸如此类的事情刺激下,父亲写了一些散文,《论消费》是其中一篇,“教授满街走,讲师多如狗”,他借用民间顺口溜发泄自己的义愤。但是说归说,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父亲的工作,他抓住这难得的历史机遇,在已是八十高龄的时候,开始了学术生涯的冲刺阶段。他孜孜不倦地在学术上耕耘,仍坚持清晨四时起床就开始工作的老习惯,在朗润园里最早点亮灯光。他继续撰写《糖史》,恢复散文的写作。

  我和姐姐把楼前的一块空地收拾成一个小花园,扎上竹篱笆,栽上各种花草。我特地从四季青公社买来了一株玉兰树种在父亲书房的窗前。那时,这株玉兰树是北大校园里唯一的一棵,每逢春季花开,大家都来观赏,成了朗润园的一景。有一年,小花园里长出了一棵丝瓜,竟神奇地爬上了三楼,结了很多丝瓜。这使父亲大感兴奋,于是写下了《神奇的丝瓜》一文。

  大家都羡慕父亲有这么和谐的家。可是,谁也没想到,和谐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季家的危机。

  意气用事的“成仁之举”:遗弃儿子

  父亲和我们之间实际上存在隔阂。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内心里却隔着一堵墙。这堵墙是我们家的先天条件造成的。先天不足,是我们家不幸的根源。我们觉得父亲有点自外于家人,他对外人,不管是谁,一律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对家里人,总有点冷若冰霜,对我们,包括孙辈们的事,一律不闻不问。

  1995年2月,父亲写了一篇《1995年元旦抒怀——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李铮(注:季羡林的前任秘书,后病世)看过以后,建议父亲不要发表,但父亲不听李铮的劝阻,坚持要公诸报端。这篇文章虽短,却气势磅礴,势如破竹。文章用隐晦的语言把事实略去,用明确的文字抒发悲愤之情,用激昂的声调表白自己已经成仁,用带着苦涩的语气为自己的成仁而欢呼。这篇文章,一般人是看不懂的,读来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父亲在文章里说,他幻想自己成为一个悲剧性的人物,而在无意中用“遗弃了别人”的办法实现了。

  他遗弃了谁呢?文章里并没有点明。我这里可以告诉大家,事实上就是父亲遗弃了我,遗弃了他唯一的儿子,遗弃了那时还活在世上的唯一的直系亲人。

  那么,现在我就来说一说父亲所谓的“遗弃”是怎样一回事。

  从近处说,事情的爆发是在1994年2月8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八),那天我和父亲发生了一场争吵。当时春节临近,母亲住院已经两个多月了。为了过节,我和何巍(季羡林已故女儿季婉如的独子)的媳妇李庆芝、阿姨一起,把母亲住的客厅打扫干净,稍加布置。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从早晨一直忙到下午四点。我们刚刚结束工作,准备做晚饭,父亲从对面书房走了过来。他对我们整理好的房间不屑一顾,劈头就问:“我的花哪里去了?”他找的是一盆君子兰,是楼上的人家丢弃不要扔下楼,我们捡了起来栽在盆里的。收拾屋子的时候,我们知道父亲怜惜那被遗弃的花,就把它搬到对门那个单元他的书房里去了。阿姨说放在对面屋子里了。父亲立即去找,但没找见,回来便问罪:“谁把我的花扔了?!”我没能忍住,便说了一句气话:“我把它扔了。”(实际上并没有扔)他勃然大怒,说:“谁给你的权力扔我心爱的东西?!”我见来者不善,便说:“是老天爷。”我当时想,老天爷总比父亲老子的权力大吧。父亲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激动地吼道:“这是我的家!我不指望你养老。”我当时一愣,心想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我说:“我有心养你的老,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累死累活地干了几十年了。”父亲说:“那是你自己愿意!我早就看透了你。你做的都是为了你妈!咱俩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反问他:“我妈是谁?她是你的夫人。”

  第二天是除夕,晚上我包好了水饺,准备好了菜肴,但父亲余怒未消,拒绝用餐,躲到邻居家去了。

  后来我逐渐明白了,父亲对我有意见,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不满于我对母亲的爱和孝敬。

  父亲是一个情感细致、敏感而且内向的人,哪怕一件细微的事情,都会触动他的这根神经。日积月累,父亲内心里积攒了不少姑且称之为感情“创伤”和扭曲了的心理。母亲重病住院期间,我不遗余力地加以照顾,似乎使父亲觉得我冷淡了他,父亲脱口而出的那两句话“我不指望你养老”“你做的都是为了你妈”,就说明了他当时的心态。

  1994年12月4日,他突然在母亲去世前两天的时候,走到住处外面,对正在洗车的我说:“你很聪明。今后你不要来北大了。等你母亲去世后我再找你谈。”我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离开了他的家。

  看来,父亲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遗弃了别人”,从而实现了他做悲剧性人物的宏大愿望,他连呼:“岂不快哉!岂不快哉!”

  急召儿子来见,消弥隔阂13年

  2008年10月下旬,突然爆出了一件“季羡林藏品被盗卖”事件。举报人张衡在拍卖市场购得多幅上款是季羡林的画作,于是怀疑有人盗出了季羡林先生的珍贵收藏。他认为季羡林先生处境危险,呼吁人们给予重视,并决定向北大和公安局报案。

  稍早的时候,还发生了那位后任“秘书”被辞退、张衡和蔡德贵被父亲委任为助手的事情。父亲因为受不了后任“秘书”的对待,早有撤掉她的意思,但苦于没有机会向有关领导表示自己的意愿。于是他悄悄向著名 唐师曾发出了要他来医院见面的请求。唐师曾和几位朋友,好像地下工作者一样,潜入301医院,取得了父亲亲笔写给温总理请求辞退后任“秘书”的信,又通过特殊渠道交了上去。很快北大撤回了后任“秘书”。

  在这种情况下,社会舆论沸沸扬扬,莫衷一是。我完全不知根底,依然身处局外。

  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11月初的一天夜里,张衡打电话给我说,父亲在医院里的护工小岳要和我通话,并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我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她告诉我,后任“秘书”已不来了,父亲基本上处于无人照料的状态,急需有人看护和处理各项事务,特别是自己的亲人。她经过了解,知道季先生有儿子,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儿子来照看自己的父亲。她征求父亲的意见,问:“儿子要来看你,你让他来不?”父亲说:“儿子真的要来,我欢迎。让他来!”小岳心急如焚,连连敦促我尽快去医院。这真是出人意料。父亲的召唤使我十分激动,这时我猛然意识到,原来父亲正在期盼着自己,或许已经期盼很久了。

  我和小岳商定于11月7日上午去医院会见父亲。小岳嘱咐我一定要带一些季先生喜欢的家乡吃食,因为他实在厌倦了医院的饭菜。11月6日晚,我和妻子小马赶制了两样济南家乡饭菜懒龙和十香菜,随后我彻夜未眠,脑海里总是翻腾着明日上午会见父亲可能发生的一切。但我终归不能肯定那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情形。

  第二天上午,我怀着如进考场一样惴惴不安的心情到了301医院。当我走进父亲住的2号楼403病房的时候,只见父亲端坐在一张小桌后的沙发上,神情静穆,略显紧张。我立即走上前去,在小桌前向父亲磕了三个头。然后我走近小桌旁的椅子,未敢就座,说道:“爸爸,我给您请罪来了。”接着我听到了十三年来父亲的第一句话:“你何罪之有啊,这些年,我何尝不是天天想念呀!”

  我说:“我现在还是给李政道先生做助手。他和你一样是个工作狂。”

  父亲说:“工作狂好,当懒人,没有出息。”

  我又说:“以前也想来看你,就是进不来,以后就好了。”

  父亲说:“父子团聚是人之常情,不希望我们团聚的人是不正常的。”

  我说:“十三年来,我每天上下班都经过医院,也专门来过医院多次,就是进不来!”

  父亲说:“为什么有这么多障碍?我了解一点,但不懂。”

  我说:“十三年了,我很想念父亲。”

  父亲说:“我没有年的概念,但我知道时间是很长了,太长了!”

  这时,我激动得泪流满面,但旁边有人提醒我不要失态,于是我把带去的食品请父亲过目。他看后说,很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据小岳说,午饭时父亲吃得特别高兴。

  我们谈了很多。他询问了在北京的各位亲属的状况,特别关心我五舅和五舅母的情况。我告诉父亲,他们非常想念他,很想来看望他,可是不但没有来成,连在父亲面前提到他们都不允许,甚至有人蛮横地说哪里有这门亲戚。随后,我们又谈到济南的诸位亲友,谈到在国外的孙子、孙女和外孙子三家的情况。我告诉父亲,所有远近亲属,都十分关心他的病情,很多人都要来看望他。父亲听后非常高兴。

  接着,父亲谈起了偷画的事情。他说,他几年前就觉察有人偷画。他们当着他的面叫爷爷,背后就偷他的画。不用成立什么调查组,很清楚嘛。他又说,有人甚至要毒死他,因为他死了就没事了。又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季羡林藏画流失事件终见端倪

  前面提到,由于张衡的揭露,季羡林藏画流失事件在热热闹闹、沸沸扬扬了一段时间之后,因没有结果而逐渐沉寂下来。张衡举证说明季羡林先生藏画确有流失。但是,谁也没看到司法部门介入,也没看到举报人受到有关部门的访问,那些拍来的画作也没有人拿去鉴定真伪。更令人不解的是,过了没多久,张衡忽然宣布要写下遗嘱退出藏画流失事件,并声称这一事件是他发起的,他仍然会对这一事件负责,大有准备为此事件而壮烈牺牲的气概。他的这种表现颇有一点侠气,给这一事件添上了神秘的色彩。父亲对于自己藏品的流失坚信无疑,“不用成立什么调查组,事情很清楚。他们就是想弄几张画去卖钱。对这种事情要"认真对待,一笑了之"。父亲既然这么说了,我当然要认真对待,至于一笑了之,那是他老人家的事。可是怎么样认真对待呢?我既不知道父亲有多少藏品,也不知道有人曾经偷过或打算偷父亲的藏画,真是一筹莫展。

  就在这个时候,有关负责同志前来向父亲报告他们清点书画的结果。2009年1月13日下午,两位工作人员来到病房,对父亲说:“你那些书画经过严格清点,现在的结果是:总数是×××幅,其中古画×××幅。没有流失的情况。”

  父亲随即询问了几幅他最喜欢也是最重要的画的情况,包括苏东坡的《御书颂》和陈老莲、齐白石的画等。回答说都在,都没有流失。父亲听后很高兴,说,他的这些画如何处理需另行研究。他的家乡临清是运河边上的大城市,可能要捐给他们一点。他们说,父亲的藏画都妥善地保管着呢,如何处理,由父亲决定,父亲如何说就如何做,说捐就捐,说不捐就不捐。其他物品,如工资卡、户口本、住房的钥匙等都会交还的。我随即当着父亲的面代表父亲表示,我们承认清点结果,目前我们还提不出流失的具体线索,希望对方能提供画品目录,以供父亲过目检核,并将检核结果向社会公布,以回应社会的关切。过了三天,1月16日,两位工作人员又一次到医院,把工资卡、存款单、身份证、户口本等物品交给了父亲,我代他一一收下,但住房钥匙没能交还,因为要等待清点。同时交给我的还有一份2001年的捐赠协议书原件。

  经过两个多月的延误,终于在2009年3月23日下午开始对蓝旗营父亲住处里的物品进行清点。清点一共进行了三天半。出人意料的是,在某位工作人员的卧室隐秘的橱柜里发现了大量的珍藏文物。这些文物应该是父亲2001年后想交给某高校保管的一部分。工作人员刚刚对父亲说过,文物没有流失,可是这里怎么又出来这么多文物呢?而且最重要的一件文物,也就是父亲和社会舆论都极为关切的那幅苏东坡的《御书颂》也赫然在列。这真是令人吃惊。××偷画,只是父亲藏画流失事件的一个答案,但并不是张衡揭露的藏画事件以及其他可能的书画丢失的答案,后者的答案还没有找到。两件事只找到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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