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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秋 127 - 商 道

2018-10-06 08:00:01 无忧保

无忧保职场指南早报:这次躁乱的主角是魏锜和赵旃两位大夫,魏锜大夫前不久的人事安排中要求担任公族(有观点认为就是想当公族大夫)没有得到满足,这可是晋升到国家卿级别的必要程序,对主帅;各位,这一对愤愤不平的家伙去楚军大营了,和谈是假,八成是要去惹是生非,咱们赶紧做好准备应敌吧,不然要吃败仗的!;

本来就对主帅荀林父大为恼火的中军副将先榖十分不满地看了一眼上军副将郤克,心想郤克你这个跛子,真是个胆小鬼、瘸腿将军,他气哼哼地说道:;哼,郑国人劝我们出兵,咱们不敢答应;楚国人来求和,咱们也难以与人家修好。军中没有一定主见,准备了又有什么鸟用呢?;

晋军高层每次讨论问题,都不可能有结果,唯一的结果就是势不两立的争吵不休之后的不欢而散,然后矛盾更加激化。

但睿智的上军将士会现在已经明显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形势的紧迫性,对他的直接下级上军副将郤克的话深以为然,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有备无患,如果他们两个家伙真的激怒了敌人,敌人趁势掩杀过来,我们就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一定要准备好军事防御。如果敌人没有恶意,我们可以再撤销防备与他们结盟和好,对两国交好有什么妨碍呢?万一楚国人带着恶意前来,咱们有了军事防备就不会失败。再说,即使诸侯各国相会,部队的警戒也不会撤除,也是为了加强军事戒备嘛!;中军副将先榖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同意。

这次,虽然晋国六正内部又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但上军的两个领导之间总算达成一致意见了,形势万分紧迫,也难等主帅荀林父的命令了,反正请示了也会适得其反,上军将士会决定自己的上军单独行动:派上军大夫巩朔、韩穿二人在敖山前埋伏了七支伏兵,所以后来晋军战败,只有士会和郤克二位掌门所率领的上军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失。

赵氏家族家的智者中军大夫赵婴(采邑在楼邑,位于今山西省永和县)也暗自命令自己家族的亲兵在黄河边准备好船只,所以兵败后赵氏家族的亲兵才得以率先逃回黄河北岸。

魏氏家族的新掌门人魏锜大夫的确是捣乱去了,惹是生非去了,让他去和谈,他却拿着鸡毛当令箭去下战书去了,可能是附加了极其无礼的挑衅性动作,楚军也派潘党大夫前来逐之,追到荥泽(在今河南省荥阳市东古荥镇一带),看见六只麋鹿,随手射杀一只,回头送给潘党大夫,表现得较为放松地说道:;呵呵,战争期间,你们楚国的兽人(掌管狩猎的官员)可能不能提供足够的美味猎物,就把这个送给大夫您的手下享用吧。;与晋国的大夫鲍癸一样,楚国的大夫潘党也停止了追赶。(魏锜掌门射术了得,十二年后的鄢陵大战,就是他一箭射中楚共王眼睛,但也被楚国神射手养由基将军当场射杀。)

比起魏锜掌门,赵旃大夫的表演就显得花哨得多,他的目的似乎就是要激怒楚军,行程决战的事实,也就成为晋军这次总溃败的直接***。

赵旃大夫的目的似乎更想激怒对手,造成军事大决战的事实,或者说是为了显摆。来到到楚军大营门前的时候,太阳也厌倦了收起铺盖打着呵欠回家睡觉去了,天已经黑了,赵旃大夫跳下战车,铺上席子,大模大样在楚军大营外一坐看日落,派手下人进去交涉。赵旃大夫是个自命不凡而又真有些特长的家伙,晚上挑逗楚军,他可能认为对手不明就里,不敢贸然出击,这样明天自己就有吹牛的资本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取六正的席位了。但这次的戏演过了,没有见好就收,这次遇见楚王熊旅和令尹孙叔敖,他这点小聪明就失灵了。楚国人被激怒了,第二天一大早,楚王熊旅亲自出营追赶狂妄无礼的赵旃大夫。

一看来势不善,自己有可能大事不好,赵旃大夫也顾不上收起自己那张上好的席子,急忙跳上战车就跑,最后跑得连战车都扔了,一头钻进树林,楚国的屈荡(屈原的祖辈)大夫追来就打,赵旃大夫的甲衣也被人家撕掉,但终于还是逃脱了。这个镜头令人想起戏曲舞台上的金蝉脱壳,估计是别人抓住自己的衣服,自己情急之下脱掉外衣溜了。赵旃大夫这次勇士没有扮演好,但是脱逃的技术的确留给对手以深刻的印象。

赵旃大夫应该为自己感到幸运:这次楚王熊旅是乘坐左广的战车追的他。原来,楚王的亲兵分为两队:左广和右广,各有战车15辆人数各千人。右广每天鸡鸣套车,正午卸车;左广中午套车,日落卸车,专门轮流负责为楚王熊旅的安全服务。右广由许偃大夫担任御戎,神射手养由基将军为车右。左广由彭名大夫担任御戎,屈荡大夫为车右。这次不知何故,楚王熊旅用了左广的车,因此神射手养由基将军没有跟来,否则赵旃大夫的性命如何,恐怕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且说射手魏锜大夫与丛林游击战专家赵旃大夫已经仓皇逃跑,这边晋军特别是其高层还蒙在鼓里全然不知情。一整夜都过去了、如此久了二将还不回来,主帅荀林父害怕二人真的去激怒楚军,闹出麻烦或者遭遇危险,派出軘车(专门用于屯守的战车,估计排列起来像堵小城墙吧)迎接二将。这边楚营的潘党大夫看见远处晋军大营烟尘荡气,高声呼喊道:;大事不好了,晋军杀来了!;楚军大营一下紧张起来,全军赶紧列阵备战。楚王熊旅追丢了赵旃大夫,依然怒气不止地前进,令尹、中军主将孙叔敖害怕楚王熊旅陷入晋军包围圈中,当机立断命令全军道:;全速前进!宁可我们冲击敌人,也不能让敌人主动冲击我们。《诗》云:;于是楚军全军车驰卒奔,如风卷残云快速向晋军大营掩杀而来。

让我们再换个角度以晋军为主体,来阅读和品味这场莫名其妙展开的战争。

现在是公元前597年6月乙卯日清晨,太阳刚刚露出了脸,站在高空俯视着黄河南岸山野中正在上演的这场戏剧化的战争和十几万人马的表演,晋国的夏日之阳已经落山老几年了,现在的太阳属于楚国,属于楚王熊旅。

数万楚军惊天动地杀来,这边毫无准备的晋军主帅荀林父一时间惊得手足无措。本来,这场战役的开始就是阴错阳差开始的,晋、楚双方都出现了惊慌和错误判断,但楚国人的瞬间反应是前进、杀气腾腾的全速前进,而晋军主帅荀林父的瞬间反应则是:撤,毫无秩序的撒开脚丫子撤退;先退过黄河者有赏!;

自从出战以来,晋军主帅荀林父的任何一个命令都没有得到如此好的贯彻和执行,但就在这一刻,全军十来万将士大溃退,他终于实现了自己顺利号令全军的梦想;不谷我无德而贪功,而又遭遇强大的敌人,这是不谷我的罪过。楚国如果不能得胜,这也是君王的羞耻。谨借重君王的福佑,以帮助楚军成功。;派遣潘党大夫率领后备的战车四十辆,跟随唐侯作为;左拒;(左方阵),以迎战晋国的上军,向晋国上军凶猛地冲杀而来。当时上军副将郤克的儿子郤錡也在上军效力,请示主将士会道:;主,我们打不打?;上军将士会镇定自若地说道:;现在楚军士气正旺,咱们的主力已经撤退,如果全部敌人集中起来对付我们,我们就很可能全军覆没。不如收兵撤退,分担责任,保存力量。;

于是上军将士会亲自负责断后,徐徐退兵,加上上军将士会事先安排在敖山的七支伏兵所起的关键性作用,所以虽然晋军战败,但是整个上军并没有因战败遭受严重的损失。

(三)下军

起初,晋国下军与中军刚开始是一起溃败的。

工尹齐率领右方阵的士兵,以追逐晋国的下军。撤退途中,下军大夫荀首回头一看,自己的儿子荀罃已经被楚国的熊负羁大夫俘虏了。这下可要了这位老父亲的命,荀首大夫不顾一切,率领本家族的私属部队(当时晋国各个家族有自己的私属武装,战争时共同组成国家三军)回头杀去,魏锜(已经逃归)大夫担任荀首大夫的御戎,义无反顾支持自己的主将。晋军将士正在边逃边觉得这仗输得窝囊,一看有人和楚军拼命,下军很多将士跟随着杀了回去。

荀首大夫不但文采斐然,也是一个杰出的射手,现在,他每次发射,拔出箭来,见是好箭,就不舍得发出,而是存在御戎魏锜大夫的箭囊里。魏锜大夫对他十分生气地斥责道:;哼,不去救自己的儿子,就知道心疼箭。要箭的话,董泽(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中产蒲柳,可以制箭)的蒲柳用得完吗!;荀首大夫坦然解释道:;你懂个什,不抓住别人的儿子,怎么换回我自己的儿子呢?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好箭射完。;

其实,荀首大夫是在选择大目标。果然,荀首大夫一眼瞅准前来追击楚军下军的战车旗帜,瞄准,瞄准,呵呵,终于射死楚国的射连尹(官职)襄老(可惜刚与一代绝色美妇荡娃夏姬夫人完婚,正浸淫在**中的他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并射伤公子縠臣(楚王熊旅之子),带着生俘与死尸的巨大筹码,荀首大夫才释然撤退而去。

(四)赵氏家族

赵氏家族这次由赵同、赵括、赵婴、赵朔、赵旃五人在军中任职,其部属分别属于中军和下军,这个家族的亲兵此次倒是全部安然回来了。

在逃跑方面,很能捣蛋的赵旃大夫似乎的确有自己的技巧和特长。溃败中,赵旃大夫挺身而出,把自己的两匹良马让给哥哥(赵朔)、叔叔们(赵同、赵括、赵婴),让他们驾车快跑。而他自己的战车就因此跑得慢多了,眼看就要被楚军俘虏,只有故伎重演,发挥自己;丛林战;的优势,又扎进树丛中去了。晋国的逢大夫和他的两个儿子正巧驾车经过这片树丛,看见了自己的上级赵旃大夫如此狼狈不堪,逢大夫告诉自己的两个儿子千万别回头看,他的两个儿子关键时刻竟然木了,十分纳闷地问道:;父亲,为什么?赵老头就在后面躲着呢!;逢大夫不由得大怒,命令自己的两个儿子下车,指着一棵树恨恨地说道:;你们俩就去死吧!明天为父我来这儿收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的尸!;说罢,又把上车用的绳子递给赵旃大夫,搭载他赶快逃脱,由于超载,只能留下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生死由天了。

第二天,心中忐忑不安一整夜的逢大夫再根据自己昨天留下的标志找到这里,他的两个儿子就果然在那棵树下英勇战死了,而且尸体亲情难分、紧紧相依!这个做父亲的顿时肝肠寸断。

这场大溃败整整表演了一整天。到了黄昏时分,楚军追击并驻扎在邲水边(在河南省荥阳市,又称蒗荡渠)。这时晋军仍没有逃完,残兵败卒,稀稀拉拉,早已溃不成军,为了争船渡河,吵闹了一整夜。

楚王熊旅见到右广,准备乘坐。屈荡大夫阻止道:;君王您乘坐左广开始作战,也一定要乘坐它结束战争。;从此楚国的乘广改以左广为先。在这次来得有些稀奇古怪和意外的大胜中,楚王熊旅并没有做得太过分。《公羊传》记载楚王熊旅的话,看到自己就这样懵懵懂懂中获胜,晋军兵败如山倒的惨状,他十分感伤地说道:;哎,两国国君作战,老百姓(士卒)有什么罪呢?;于是,楚王熊旅下令放这些人一马,因此,这次追击并没有过分地血腥残忍。这其间还有一个花絮:

逃跑中,有辆晋军战车很不幸陷入泥潭不能自拔,不能脱离战争的泥潭,不过很有幸的是后面追赶的楚军居然教他们道:;喂,把车前的横木抽掉不就行了嘛!;晋军士兵照做,果然有用,但车子在泥潭里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出来,楚军士兵又让他们把拔掉车上的旗子、扔掉车軛,车子终于开动了。晋军士兵还不忘戏弄别人一把,回头喊道:;谢谢啊!我们可不象贵国人马那样,经常逃跑,这么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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